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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公園注意事項,圖中可見中國阿嬤(Amah,職業名稱)可以入園。
1949年蘇聯在中國拍攝紀錄片,牌子是否擺拍道具,不得而知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相傳一塊英語告示樹立於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管轄的外灘公園,這說法廣泛記載於於1900-20年代清末民初革命者及愛國知識分子所寫的個人筆記與演講(最有名者為孫中山),1910年代起亦流傳於在華外國人的英語散文而令到「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在英語圈同樣知名。[1]民國時各方記憶與措辭極不一致,1964年毛澤東指示《東方紅》歌舞劇加入「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牌子,一錘定音統一了措辭並令這句話成為了文化大革命及以後愛國主義教育的集體記憶。[2][3]1972年香港電影精武門》據此傳說,李小龍上海公共租界怒踢此門牌的經典一幕,這電影令這傳說廣泛傳播於香港與各地華人。[4]

當時上海歷史,正經歷兩波愛國主義運動。首先是1901-1905年,晚清的拒俄運動抵制美貨運動周有生案大鬧會審公堂案等;之後是1919年五四運動引爆上海租界華人參政運動,尤其要求增設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董事會的華人董事」(註:「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公園」屬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管轄)、1919年巴黎和會後引爆收回上海公共租界運動。由此學者指出「這些名人記錄該木牌的真實意圖,是要表達對租界當局實行殖民歧視政策的憤懣與對自己民族所受災難的擔憂,並希望通過這種記錄來喚起更多近代中國人的民族自強」。[3]

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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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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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公園的規則中,沒有把「華人」和「狗」的禁止事項放在同一個句子裡[4]

上海密勒氏評論報主編約翰·班傑明·鮑惠爾(John Benjamin Powell):在這些規定中,除了禁止攀折花木,毀損公共財物外,還有一條是禁止攜帶家犬入內;而緊接著這一項,下面一項是:「中國人,除前來工作的苦力外,不許入內。」(No Chinese,excepting work coolies,are admitted.)就是這一塊木牌上的規定,後來變成中國人和外國人間很嚴重的一個政治問題。當這個問題愈鬧愈嚴重,愈鬧範圍愈擴大之後,專做學生運動的煽動家便很巧妙地、很有效地把它說成:「狗與中國人不許入內。」[3]

愛國知識分子的記錄是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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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說法主要是出現在當時一些名人筆記中,而這些名人又恰恰是當時民族主義運動的精英人物。孫中山蔡和森方志敏等是20世紀初期中國民族主義運動話語權的主導者,「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在進入他們的文字記錄後,便很快在中國社會傳播開來,以至於轉換成了整個民族的集體記憶。」[3]

這一傳說最早出自於周作人1903年9月11日的日記中提及的親身經歷,周作人在日記中記述他看到的是「犬與華人不准入」七個字。不過周作人的記載存在爭議,認為確有其事的,主張日記是周作人當天寫的親身經歷,他寫在日記裡給自己看沒必要撒謊;[5]然而懷疑論者認為該日記是1960年代文革前夕賣給魯迅博物館才得以公開的,在1903年寫成至文革期間是否遭到周作人自己或者魯迅博物館修改措辭,還有待查證,故周作人日記的記錄不能作準。

清末民初的中國文人、以至在華外國人的外語散文集裡,[1]都據之而二次創作出多種不同措辭、不同史實背景的版本,如1923年蔡和森說他看到的是「華人與犬不得入內」八個字;1924年孫文在《中國內亂之原因》一文中說是「狗同中國人不許入」這八字;楊昌濟於1913年寫道:「上海西洋人公園門首榜云:華人不許入……又云犬不許入」;方志敏在其著作《可愛的中國》中記錄牌子上寫有「華人與狗不准進園」八個字,陳盂熙則指,「一到外灘,公園門口木牌子『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字體赫然在目,真使我們感到莫大的侮辱」。[6]此外,陳岱孫周而復曹聚仁蘇步青、宋振庭等都創作了與該牌有關的故事。

《申報》從沒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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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報》1872年創辦於上海,是近代中國最早的中文報紙之一,1912年史量才接手該報後,以「言論自由,不偏不倚,為民喉舌」為辦報宗旨。這份頗具影響的報刊有充分的理由對當時頗受民眾關注的上海租界公園問題予以關注,因此,《申報》從1878年6月至1928年6月至少刊載了20餘篇關於上海租界公園限制華人進園遊覽的文章。然而,在這20餘篇文字中,「華人與狗」的字眼卻沒有出現過一次

1994年輿論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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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此傳說有孫中山等人背書,在中國,它的真實性至1994年才開始被質疑,但輿情在1994年強烈反彈。1994年,薛理勇在《世紀》雜誌發表《揭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流傳之謎》,文中稱「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故事「缺乏根據」,是「編造一個史實去譁眾取寵」。薛理勇文章一出,激起全國很多批判文章與反駁文章,《世紀》被逼聲明「本刊未對史實嚴格核對即予發表,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感謝讀者的誠意批評」並轉載多位反駁者的稿件。[2]

2000年代多位公知重提此事指出牌子確不存在,在2010年代網絡斥責公知譁眾取寵,並衍生「牌子不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都市傳說的論調。

  • 吳恆 2012 "華人不得入內"的歧視的確存在,但歧視程度並非如"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這般在公共場合將"華人"與"狗"單獨並列之大[7]
  • 1999. 石川禎浩,「犬と中國人は入るべからず」問題再考[8]
  • 早期華人被門衛阻擋:[11]

西方研究這一傳說的「歷史符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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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英國史家畢可思一篇廣為引用的考證指出這牌子在史學界公認毫無疑問並不存在,由此西方研究重點在於這一傳說的歷史符號學意義。[1]


在華英國人最早於1927年反駁這一傳說,1927年英國商人在天津商會「Tientsin British Committee of Information」就印製小冊子澄清事實,指斥所謂的「華人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完全是捏造,是用來抹黑英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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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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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1.3 Bickers, Robert A.; Wasserstrom, Jeffrey N. Shanghai's "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 Sign: Legend, History and Contemporary Symbol. The China Quarterl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 June, (142). 
  2. ^ 2.0 2.1 真有“华人与狗”的木牌吗?. 騰訊歷史. 2016-01-0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1-12). 
  3. ^ 3.0 3.1 3.2 3.3 民族主义与殖民主义的较量―外滩公园“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文字资料的历史解读 (4). 2009. (原始內容存檔於使用|archiveurl=需要含有|archivedate= (幫助)).  已忽略未知參數|量 author= (幫助); |journal=被忽略 (幫助)
  4. ^ 4.0 4.1 「Shanghai's "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 Sign: Legend, History and Contemporary Symbol 網際網路檔案館存檔,存檔日期2012-03-26.
  5. ^ 方舟子. 究竟有没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2019-10-03. (原始內容存檔於使用|archiveurl=需要含有|archivedate= (幫助)). 
  6. ^ 谁见过“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 [16 August 201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年3月4日). 
  7. ^ 吳恆. “华人与狗”与“‘华人'与‘狗'”——以公共租界工部局档案为中心重新检视近代上海租界公园歧视华人的史实与传闻. 《近代史學刊(第9輯)》. 2012. 
  8. ^ 石川禎浩,「犬と中國人は入るべからず」問題再考,結集於伊藤之雄; 川田稔 (編). 《環太平洋の国際秩序の模索と日本》. 山川出版社. 1999: 75-94.  該文譯成中文〈「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告示牌問題考〉,結集於石川禎浩. 《中国近代历史的表与里》.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5.  已忽略未知參數|trans-last= (幫助) 中文譯文後來公開於:“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告示牌问题考. 網易號-孟話歷史. 2020-10-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2-14). 
  9. ^ 熊月之.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示的迷雾与真相. 上海文匯報 (上海報業集團). 2014-12-30: 第12版.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2-14). 
  10. ^ 宋華成 (編).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示有没有存在过?. 搜狐歷史. 201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4-12-06). 
  11. ^ 馬福龍; 徐國梁; 虞驍.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问题的来龙去脉. 《黨史信息報》. 1994年6月1日, (203).  全文公開於: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问题的来龙去脉. 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官方網站. 2016-12-0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7-10-07). 
  12. ^ 空引用 (幫助) 
  13. ^ 空引用 (幫助)